成功應該堅持因時因地因人因事,針對這些東西變化而變化,才能把企業發展起來。如果只堅持一個方向,待在那個地方不變,就等于死亡。
通過反思和思考,我覺得企業家至少需要四個“自信”。
文化自信
作為企業家,必須要有信仰,能夠對中國古代文化,不說要像教授那樣精通,但起碼要熟悉。
中國古代文化教會我們義跟利。
義,就是責任感,即我們應該勇于承擔責任,承擔義務,并且一點都不能含糊。
做任何事情都要以人為本,尊重天下所有人,包括你的供應商,你的員工干部等等。
此外,國家與法律不允許的事情,堅決不做。
從利的角度來講,在不影響你發展,不影響你生活質量的情況下,也應該適當地做一些事情。
國際上考評企業家的條件之一是可持續發展能力,你想做好事,但如果沒有吃飽穿暖,那肯定不行。
所以,從社會更大的利來說,一定要記住,你存活的時間越長,你越要能夠負責任地做事情。
我們做老板的,一定要記住承擔責任,遵紀守法的同時,要賺到足夠的錢,因為這是公眾對你的回報,也是社會對你的回報。你也只有這樣,才能夠長久生存下去,才能夠造福社會。
行為自信
有些企業家,做事情總是急功近利,單單為了一己私利,最終落得被抓的田地。
我是福建省最大的民營企業,至今已經捐了200多億。我為什么會捐這么多?感恩國家的改革開放,感恩福建人民對我的理解。
前段時間,在博鰲論壇上,我講特朗普將會是美國最偉大的總統,被人家批判得半死。我是標準的生意人,自19歲起就跟爸爸學做生意,我們不斷強調的是管不了別人,可以管得了自己。
凡事多說好,多鼓掌,給人家信心,是積德;看得不順眼的地方,不表態,這也是最起碼的修養。
什么叫貿易戰?不就做生意嘛。我跟美國人講,其實就兩個情況,一是你會生產,二是中國人賣得太便宜。你們并不是因為中國人長得漂亮或者長得帥,才跟他們買,也不可能是因為近。這就是買賣,兩個人只要有一個不同意,買賣就做不成,這是很現實的事情,根本就不存在貿易逆差的問題。
再來說說“稅”。
美國的稅跟中國的稅不一樣,美國的稅是怎么做的?特朗普上臺要做分配,這次降稅大概40%,1.4萬億美元,要知道聯邦稅才收3萬億美元,這個數量在美國還不夠軍艦的錢。
除了稅這部分,美國聯邦的第二個工具是貨幣。
美國聯邦有儲備金在手上,并且擁有貨幣印刷權限,因此特朗普的稅改很成功。但這個方法中國人不能使用,現在我們的增值稅是過度稅,大概占據國家財政的40%左右,只能堅持下去。
再看看日本,日本就是美國體制的照搬。我在跟日本企業家稻盛和夫的對話中提到,企業家必須要有信仰,企業家管的是一家企業,政府管的是一個國家,從宏觀層面上看,有意見可以提,罵就不對了。
企業家要有擔當,不僅僅是做自己企業的事情,還必須要有家國情懷。多關心國家的事情,用心去關心,去愛,這就是企業家的一個行為自信的必備。
能力自信
企業家在戰略決策跟管理方面,必須具有能力,特別是在投資決策上,差之一毫,失之千里。
經營是沒有規矩的,完全是一種判斷。我自己有自己的一套說法,我們會根據某個現象進行判斷,現象總是會一環扣一環的。
在市場經濟里,需求是動態的,當你發現這個東西好賣的時候,其實已經晚了。
比如說賣橘子,今年你準備運一千噸橘子到北京,去之前要先調研當地情況,還要了解柑橘產區今年的狀態,然后再弄清楚近些年在北京做的比較成功的廠家、商家,最終確定你要什么時候進入市場,用什么辦法進入這個市場,盲目跟風做,肯定不行。
我從業辦廠40年,很自豪地說,從沒有一單失敗過。我在9個國家和地區投資了數百億,一旦我們意識到機會就到馬上行動,等你弄清楚以后,我們差不多已經成功了。
隨著環境現象來做,這就是經營的決策。
決策不能失誤,管理也很關鍵。
我是小微企業出身,在當初的政策環境下我招不到人,我就自學財務、生產管理、銷售采購等等,學完回來后再教我的團隊。
福耀集團現在數萬人,主要干部都是我培育的,他們既是我的管理團隊,又是我的決策團隊。毫不夸張的說,在福耀,最難做的會計和財務,我做得是最專業的,最好的,所以企業家必須具備足夠的能力自信。
政治自信
前段時間,有美國企業來福耀調研,與政商兩界都做了深度的溝通與交流,他們一致認為,福耀是中美合作的最好典范。
我們是怎么做到的呢?
我常常跟美國人講,我是中國人,中國是我的祖國,我愛我的祖國。但是我來你們這邊作客,我會很尊重你。
不管是在外國人面前,還是在自己國家,我們做企業的都應身先士卒。我們是社會的一分子,接受國家的管理,對于一些問題,如果沒有足夠的了解與體驗,我們就沒有發言權。
我很自覺地遵守著這樣的原則,長期地跟政府保持一致,也受到他們的尊重,他們也很愿意接受我。
問答環節:
問:這么多年來,您一直都比較專注的做福耀,這跟很多企業不一樣,有些企業一會做房地產,一會做金融,對此,您有什么看法?
曹德旺:福耀建廠初期,聽說做汽車維修很賺錢,我們馬上就爭取去做這事。當時政府也鼓勵我,福耀工業區給我開發,包括銀行、地方政府、縣政府都參與在里面,做了2、3年,沒有東西出來,福耀差點倒掉。
后來去跟香港一個總監請教,我說應該怎么做呢?他告訴我,你最喜歡做什么就留下什么,其他全部賣掉。 現在,福耀已經是全球第一大玻璃廠,全球至少90%做汽車的都是我的客戶。
我堅定相信,即使能力有限,只要上下游做清楚了,一樣可以做幾千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