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章來源于金錯刀,作者張一弛
從十月份開始,沒有誰能跟大閘蟹搶頂流。今年,順豐提前啟動3個陽澄湖大閘蟹專用中轉場,7個機場、搭配11個民航機場,30余架全貨機專門運送大閘蟹。因為僅僅論大閘蟹,中國人一年就能吃掉大概3億只。
但沒想到的是,穩坐老大十幾年的陽澄湖,今年卻被新疆搶了風頭。新疆,地處亞歐大陸腹地,是離海洋最遠的地方。這次竟然反向賣到了螃蟹的主產區,江蘇。
有南京的采購商說,今年新疆的螃蟹比江蘇要提前10天左右上市,蟹肉飽滿度和口感甘甜度,甚至“優越于江蘇”。
這下,包郵區成功從江浙滬成為了“疆浙滬”。
有廣東網友調侃,這次終于輪到江浙滬等偏遠地區不包郵。
還有網友大呼“活久見”,居然活到了一個內陸向沿海銷售海鮮的時代。
這個“離海最遠的地方”,竟然悄悄養出了幾千噸生猛海鮮,確實令人震驚。
新疆,到底是怎么悶聲辦大事兒的?
山寨滿天的大閘蟹,把新疆雪蟹送上頂流
事實上,沒多少人吃到過真正的陽澄湖大閘蟹。
在所有自稱“陽澄湖大閘蟹”的產品里,山寨含量非常驚人,真陽澄湖大閘蟹連1%都不到。
不是因為螃蟹金貴,而是陽澄湖實在扛不住。
曾經陽澄湖大閘蟹產量相當大,但因為過度網圍養殖、高密度的放養魚蟹苗、大量投餌、陽澄湖水質污染一度相當嚴重。
2001年起,蘇州市政府決定實施“退養還湖”政策,控制住大閘蟹養殖的圍網面積。
2002年縮減到8.6萬畝,2007年又縮減為3.2萬畝,2016年直接砍到了1.6萬畝。
今年,陽澄湖大閘蟹迎來近三年最高產量,但就算把陽澄湖周邊的蟹塘都算在內,也只有1.1萬噸。
不算陽澄湖周邊的魚塘,正兒八經在陽澄湖里長大的大閘蟹,一年就1500噸左右,更是鳳毛麟角。
1.1萬噸對中國人來說可是遠遠不夠。
刀哥翻了翻數據對比,在2021年,僅僅上海一個城市,就吃掉了約6萬噸大閘蟹。
所以,很多生不逢湖的養殖蟹商們就將這些自家養的螃蟹販運至陽澄湖,放到湖水里再養個半十天個月。
最后打撈上來冒充“陽澄湖大閘蟹”,這就是行話里的:留學蟹、洗澡蟹和貼牌蟹。
央視財經《第一時間》曾經暗訪過陽澄湖大閘蟹經銷商,他爆料有網紅店一年賣幾十萬件大閘蟹,竟然沒有一件是真的陽澄湖大閘蟹。
“在網上全賣出去了,我們都笑死了。”
當陽澄湖競爭頭破血流,經驗豐富的蟹農們把眼光放到了尚未被發掘的神秘水域上。
他們把陽澄湖的優質蟹苗運送到新疆,結果新疆的螃蟹還真被養出了花活兒。
新疆第一個養蟹的地方是烏魯木齊的柴窩堡湖,因為湖水主要來自天山上的雪水,所以里面養殖的螃蟹叫“天山雪蟹”。
最大的區別是,新疆雪蟹蒸熟之后,蟹肉中有一絲香甜。
沒有天山雪水地方,還能養螃蟹。
比如新疆烏魯木齊米東區一直盛產稻米,在水稻長到40公分左右時,開始投放蟹苗,螃蟹稻谷成了最佳CP,就有了“新疆稻田蟹”。
螃蟹在稻田里橫行霸道,預計今年能產20噸。
維吾爾自治區的博斯騰湖,是新疆最大的湖泊,因為過去叫西海,這里的螃蟹擁有了霸氣的名字——“西海龍蟹”。
博斯騰湖螃蟹產量就相當大了,現在每天的捕撈量可達600公斤以上,預計產量能夠超過80噸。
到了新疆喀什,因為位于昆侖山北,養殖的螃蟹就叫做“昆侖龍蟹”。
五年前,江蘇省援疆項目把蟹苗引到喀什,讓它們逍遙在水庫、湖泊、池塘里。
如今新疆人不僅把這些外來物種養活了,還在命名上甚至更勝一籌:
天山雪蟹、六月黃、額河玉蟹、西海昆侖...頗有霸道總裁那味兒了。
有外工作的新疆人今年十一回老家開玩笑說,“回阿勒泰,一口螃蟹一口羊肉,正好能中和”。
在美團買菜上,新疆雪蟹的訂單交易額占大閘蟹品類整體近4成。
新疆螃蟹,可算是支棱起來了!
在沙漠里養海鮮,逼出了科技與“狠活”
引進蟹苗容易,但讓螃蟹在新疆存活,再到量產就不是一個難度級別了。
生在中國西北邊陲,就注定了新疆命里缺水。
缺水還不夠,新疆的鹽堿地還多,在新疆即便是夏天,很多地方也可以看到白茫茫一片——不是積雪,而是鹽堿。
中國也是個“鹽堿地大國”。中國的鹽堿地面積將近15億畝,而光新疆一地的鹽堿地面積就占全國的三分之一。
形容鹽堿地有句老話:“神仙來種地,難拿二成苗。”
據測算,每改良和耕種1億畝鹽堿地,就能為中國增加100億公斤以上糧棉油產出。治理好鹽堿地不光是對新疆重要,對國家糧食安全,還是區域經濟發展都是關鍵。
而新疆牛就牛在,愣是在鹽堿地里把螃蟹養出來了。
這個瘋狂的想法,也得多虧浙江寧波大學的支援。
2018年,寧波大學水產博士王歡第一次試驗就失敗的很徹底——他把200多只青蟹苗投進鹽堿水里,幾乎死了個干凈。
這樣的失敗,別人可能就放棄了,但王歡卻很高興。
因為他看到的,不是死的那一片,而是活下來的那幾只。這些活下來的螃蟹說明了 ,總有蟹苗能適應環境,只要想辦法培育,大量養殖就有戲。
于是,他們想出了一種鹽度逐級下降法,讓蟹苗一點點適應鹽堿水的低鹽環境。這個過程,很考驗耐心和精確性,稍有不慎,蟹苗就會成批死亡。
在鹽堿地養螃蟹不知道能不能成,但過程確實很苦。
王歡回憶起有一次下暴雨,和學生們送完蟹苗已經凌晨2點,天黑路滑,結果人掉進坑里,被老鄉救了起來。
光讓螃蟹能活這一關,就研究了一年多。
最后反復試驗后,他們得出結論:在鹽堿地讓青蟹茁壯成長,水體離子平衡是關鍵。在不破壞水質的基礎上,也就是根據水質情況“缺啥補啥”,將水質調整到最佳養殖狀態。
最后,王歡團隊又在數以萬計的蟹苗中,不斷篩選存活率高的“種子選手”,終于大幅提高了蟹苗的成活率。
現在,在鹽堿地養殖青蟹,全過程成活率和沿海地區不相上下。
新疆精河縣阿合其農場還利用鹽堿地養殖160余畝南美白對蝦,年產值能夠達到300萬元,這給村民們帶來的是實實在在的收入。
所以,新疆的海鮮并非真正的“海”產品,而是在鹽堿地中養殖。
海鮮自由就這么被實現了。
反向包郵“江浙滬”,新疆為何一夜支棱起來?
讓新疆海鮮在全國支棱起來的,不僅僅是螃蟹的功勞。
新疆維吾爾自治區的尼勒克縣今年因為三文魚養殖大豐收上了熱搜,今年預計將實現3000噸量產的“小目標”。
反向包郵江浙滬甚至日本,新疆憑什么能逆天改命?
一是海鮮來疆完全不算“背井離鄉”,反而算是“打道回府”。
根據地質學的研究,新疆地區在遠古時本就是一片古海洋,只是因為地殼碰撞抬升,才由滄海變陸地。
因此,新疆的咸水湖某種意義上本身就是海洋的一部分,水質非常相似。
但將海鮮請回新疆,靠的不是天氣,而是人和科技。
比如尉犁縣的羅布湖本來是寸草不生之地,整個羅布泊由每年3到5米的速度被沙漠吞并,因而被稱為死亡之海。
但這些年下決心下成本的生態治理,這里慢慢形成了12000多畝的“羅布湖”,把“海”造得更是自然天成。
在含有微量鹽堿的羅布湖里,本來沒法養魚養蝦。
但人們把“六月黃”螃蟹投進湖里,只靠“人放天養”,短短5個月后,半野生的“六月黃”就變得蟹肥肉美,鮮香誘人。
南美白對蝦,這種新疆人以前趨之若鶩的海產品,也被新疆地產化了。
如今在石河子、昌吉、精河都有規模化養殖。
在人工海水里,青蟹、羅非魚、斑節蝦、海鱸魚、石斑魚……得以自由生長。
它們不但肉質細膩、口感鮮美,而且沒有抗生素、健康無污染。
新疆養殖海鮮,能夠滿足新疆人民的海鮮需求,更重要的是能增加經濟收益。
這對新疆人民來說,是逆天改命的最大底氣。
結語:
如今在大閘蟹市場,陽澄湖大閘蟹如同“蟹中愛馬仕”。
2020年,我國大閘蟹市場規模就超過了1500億元——相比國人每年近80萬噸大閘蟹的龐大需求來說,陽澄湖蟹的供給量實在太少。
但大閘蟹又是適應力極強的產物,產地橫跨祖國大地的南與北、東與西。
被端上餐桌、讓你驚艷的不一定是陽澄湖大閘蟹,還可能是盤錦河蟹,安徽黃陂湖大閘蟹,甚至是從新疆打飛的而來的天山雪蟹......
不管大閘蟹、三文魚、大蝦來自何方,下肚那一刻,出生地就已經不再重要。
新疆的逆襲,并不是一夜爆火,而是與鹽堿地長達半個世紀的纏斗。
新疆生產出肥肥胖胖的螃蟹,也并不是一個省份的功勞,而是十幾年的江浙滬堅持援疆的結果。
改造鹽堿地,治理荒漠化,讓新疆的“海鮮”成了“新鮮”。
被海洋遺忘的地方,卻被人和科技救活了。
【課程推薦】爆品戰略導師金錯刀帶領大家模擬案例實戰,重點分享如何通過用戶精準畫像,發現用戶一級痛點,發掘產品尖叫點,并運用爆點營銷法則,強化和擴大用戶參與感,打造流量產品引爆用戶口碑,從而打造爆品引爆市場!
【課程鏈接】金錯刀《爆品戰略》總裁營:產品為王,爆品絕殺